【博君一肖】魂兮归兮(24)
24.
殷良的行事风格大概是非常雷厉风行的那种,当天稍晚,肖战已经被地府来的人领回去了,王一博因为身上的伤暂时还不能出院,由张秋看着继续住院,柳臣反倒是提前出院了。
削苹果的人从肖战变成了张秋,王一博忍不住觉得紧张,尤其是张秋削苹果用的明显是一把造型精巧纤薄的飞刀……
“那个……”
“咔嚓。”一声轻响,张秋切下一小块苹果用飞刀扎着苹果递给王一博,“给。”
王一博小心翼翼的用两根手指捏住苹果把它从刀尖儿上拽了下来,没敢吃。
“有问题?”张秋看着他笑,张秋本身就很漂亮,微微笑着的时候显得更温柔一分,王一博终于大着胆子问道,“那个……肖战怎么样?”
“哦!可能在挨批吧。”张秋又切了一块苹果举起来,“冉梦的事情他不应该隐瞒,太危险了,以他现在的法力,想自己对付冉梦,实在有些困难,更何况……”
“更何况?”王一博急忙把苹果塞进嘴里,接过第二块。
张秋笑了一下,“更何况,这件事牵扯到的本就不是冉梦一个,这些事我知道的也并不完全,不过事到如今,你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。”
“肖战说,冉梦是一只被他杀死过的九尾狐,我在我外公的书上看到过,青丘一族,已经隐世许久了,甚至已经很久没有过族人飞升了。她做过什么,肖战要杀她?”
张秋叹了口气,拿着飞刀和苹果的双手垂落在腿上,好半天她才说,“肖战曾经许下过一个愿望,他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到死。”
平平安安的活到死……
这句话,肖战曾在王一博动了从地府召回恶鬼问话的念头时也说过,但当时他并没有细究这句话。
“需要……需要他付出什么代价?”
“你想他为什么会镇守在露山巷?”张秋道,“你是一个普通人,一个普通人能够走过最好的一生,走向最好的结局,无非是平平安安活到死。但是他自己打破了这个愿望,人都是这样的,也许他觉得他可以在天桥上遥遥望你一眼,知道你这二十余年好好的长大了就好,但是也就是那一眼,会让他继续追寻下去,希望跟你说上一句话,希望跟你触碰一次,拥抱一次,甚至像现在这样,成为更加亲密无间的关系。但是,这其中任何一个贪心的期望,都可能让一切前功尽弃。”
王一博看着张秋,她眼中满含着无奈和悲悯,她是真的非常心疼肖战,也许也非常心疼他,王一博道,“他喜欢我,那么看一眼,说一句话,拥抱一次,到现在留在我身边是我的爱人,这其中任何一个愿望,都不是贪心,因为我也喜欢他。我并不知道你们所谓的危险是什么,也许你们见过无数次不好的结果,那么都到此为止了,没有前功尽弃,我活着也好,死了也好,都不会离开他,就算要下无间地狱,我一样会爬回他身边的。”
张秋似乎是微微愣了一下,随后她笑意更深,再次切下了一块苹果,“这一点,我倒是深信不疑。”
肖战站在书库中间,殷良坐在移动取物梯上,垂着头看着他,“你不觉得他应该知道吗?”
“等他过来,我会告诉他的。”肖战抬着头看她,殷良手里捧着一本书,封面上甚至没有书名。
“我已经上报阎罗殿了,他们会派人出去搜索冉梦,但我始终觉得,冉梦既然回来了,谢忱应该也回来了。你早一天告诉他,也许就多一天准备的时间,虽然他现在看起来非常脆皮,可能被谢忱碰一下就死了。”
肖战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,殷良无可奈何,“你不要这样看着我,我知道你听不得有人说他不好,但你要面对现实啊朋友,如果是六百年前,我相信他有能力跟谢忱正面刚,毕竟当年给谢忱心窝子捅穿了的也是他。但是你也得承认,他现在就是个脆皮凡人啊。”
肖战垂下眼没有争辩什么,殷良从梯子上跳下来,仰起头看着肖战,“你打算怎么告诉他,是带他去看下三生石还是……”
“不!”肖战打断了她,轻轻闭了下眼,似乎这个决定让他感觉到非常痛苦,“我会亲口告诉他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殷良还想说什么,黑亦推开门进来,手里捧着一件衣服。
肖战转头看了他一眼,黑亦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,“走吧,阎罗殿有请。”
殷良冲他点点头,“没事,我通知了轩辕,他会来看你的。”
肖战显然依旧不待见他这个师父,接过衣服跟黑亦一起走了。
轩辕到的非常快,阎罗殿里,肖战改变了一直以来的装束,长发高束,红衣曳地,甚至连眼尾都带上了一抹怪异狠厉的红。
轩辕看了他一眼,似乎对他这身装扮很不满意,面具后面传来的声音冰冷非常,“什么意思,是到了要扒了他这身鬼差皮的地步了吗?”
两侧分坐的十殿没有人说话,黑亦和白方站在两侧,黑亦劝他,“您先别生气,您知道的进阎罗……”
轩辕转向他,那张惨白没有五官的面具直对着他,好像透出面具下的人冷锐的双眸,他冷声道,“你就是这么护着他的。”
黑亦浑身一凛,不说话了。肖战道,“你何必拿他出气,这是规矩。”
“规矩?”轩辕冷笑一声,“我将徒弟交给你们的时候,你们是如何向我保证的,只需要他渡化自己的业障,后来又说他自己许了愿你们没有办法。鬼差这身皮是不是你们套上的,如今说扒就扒了,我倒想问问,肖战犯了什么错,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就没有人发现冉梦回来了吗?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,有何资格现在坐在这里审问我的徒弟,谁给你们的权利!”
他的声音在阎罗殿的四壁来回回荡,久久才消失,十殿中阎罗终于开口,“轩辕神君莫气,我们只是问一问,没有要拿他如何。”
轩辕看了一眼身边的肖战,“他是个好欺负的,可惜他师父不是。”
肖战终于叹了口气,对轩辕说,“你别闹了。”
轩辕没有说话,肖战说,“你知道的,我只要进到这里,不管我披的什么皮都要脱下的,你干嘛为难别人。”
“我……”轩辕一顿,抬手一挥,袖子扫过肖战的衣服,将他换回了原来的样子,“我来之前已经看过了,人间没有冉梦的痕迹,谢忱也未现身。醒龙渊和青丘均未回信,我还会再来,今天肖战我就带走了,你们这个破地方没有用的规矩该改一改了,好好的孩子进了你们这就变成那副难看的样子,不骂你们骂谁!”
黑亦松了口气,若说他平时怕谁,可能只有轩辕,轩辕虽然是条半龙,但确实天上唯一一个以半龙之身升神的,风雨司便是在他治下。只是他这个人实在非常护犊子,有时候护到不讲理的地步,而且这些矛头几乎只针对地府。
“没用的东西。”轩辕走过黑亦身边的时候轻轻斥了一句。
黑亦:……